商博良與羅賽塔──古埃及文破譯200週年

埃及在在希臘羅馬人先後統治,接著基督教和伊斯蘭教傳入,官方語言丕變,圖畫般符號排列組合而成的古埃及文,原本還有少數祭司傳承,後漸漸失傳。不過刻劃雄偉金字塔和神廟的文字、圖像仍在,所以一直有人聲稱破解這些古文,但大多只是自己看圖說故事。

羅賽塔石碑

古埃及文能夠重新破譯的關鍵「羅賽塔石碑」於1799年,由拿破崙麾下軍人發現。後來法軍為英軍擊敗,這塊石碑於是落入英國人手裡,自1802年起保存並公開展示於大英博物館。不過拿破崙的軍隊中也不是只有軍人,還有為數不少的學者,帶回豐富的紀錄資料,並出版了《埃及記述》(Description de l’Égypte)。 

羅賽塔石碑製做西元前196年,是托勒密五世的一份詔書。內容大致描述法老王位的正當性,與法老減稅、在豎立雕像等德政,以紀念他登基滿週年。然而,這些內容要等到文字完整破譯後大家才知道,而且這些內容的重要性也不高。倒是石碑上用了三種文字,雖然經歷兩千年的演變,但位在最下方的古希臘文還是有辦法辯讀。因此許多人開始依此嘗試解讀上方的聖書體(hieroglyph)和世俗體(demotic)埃及文。英國人托馬斯·楊(Thomas Young)率先證明碑文中曾多次提及「托勒密」這人名。而Antoine-Isaac Silvestre de Sacy(1758–1838)是第一個嘗試破譯羅賽塔石碑的法國人,1802年他的瑞典學生Johan David Åkerblad(1763–1819)接續他的成果,並發表一份世俗體埃及文與克普特文字母的對照表。 

Johan David Åkerbla發表的世俗體埃及文與克普特字母對照表

Sacy的另一位學生正是後來鼎鼎大名的商博良(Jean-François Champollion, 1790–1832)。商博良極具語言天賦,年紀輕輕就精通古今中外多個語言。 

1822年9月14日,他去拜訪一直很支持他的哥哥賈克─喬瑟夫,突然靈光乍現,大喊一聲「Je tiens l’affaire!(我懂了!)」便興奮的昏過去。27日,他寫信給法蘭西文學院(Académie des Inscriptions et Belles-Lettres)的 M. Dacier,道:「這是一個複雜的語言系統,既象形,又象徵,也拼音。就在同一篇文章中、同一段文字內,我幾乎要說在同一個字詞裡。」並附上一份草稿。 

商博良寄給M. Dacier的聖書體字母表草稿,包含相應的世俗體與希臘字母。

大約一個月後,10月底正式印刷出版了一本44頁的小冊子,兩年後再出版更完整的論文,從而建立起古埃及文破譯的基礎,並因此被稱為埃及學之父。雖然不能說成功破譯是他一人獨力的功勞,前人的點滴累積都是關鍵,但沒有他最後融會貫通的創舉,不知要到何時,我們才有辦法聽到古人的心聲。 

雖然那塊與他的名字幾乎無法分割的石碑存放在倫敦,但他於1824年得到法國國王查理十世青睞,代表他到義大利都靈(Turin)檢視其購買,由 Bernardino Drovetti蒐羅的一批古埃及藏品。1826年5月15日,商博良更正式拿到國王的詔書,成為法國大革命後轉型為博物館的羅浮宮,裡面古埃及藏品的管理人,並策劃展覽。 

文物給他的震撼,讓他決定親訪埃及。1831年他二訪埃及回到巴黎後,當時的國王路易菲力一世為他創設了一個教席。可惜他積勞成疾,只教了三堂課便無法繼續。1832年3月4日,這位正在編纂古埃及文法書與字典的天才英年驟逝,成果後由其兄在他死後出版為《埃及文法》(Grammaire égyptienne)一書。 

商博良的《埃及文法》出版內頁

身後,他低調的葬於拉茲雪菲神父公墓(Père Lachaise Cemetery),墓上的一根方尖碑標誌了他跟埃及的連結。

商博良墓。2018年作者自攝

若有幸造訪巴黎的拉茲雪菲神父墓園,除了遊客必訪的王爾德墓,還有麻瓜應該找不到的雷斯壯家族墓(詳電影《怪獸與葛林戴華德的罪行》(Fantastic Beasts: The Crimes of Grindelwald)),也可順便瞻仰這位早逝的英才。 

商博良墓碑。2018年作者自攝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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